口口聲聲說的專業，事實上只是掛在嘴邊的油漬，一擦就掉了。
「收到腳本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
「我們這個腳本啊，講的就是……(以下省略)」
『沒關係，我了解。』
「嗯……現在先傳腳本給你，就是希望你們能先用你們的專業，找幾首合適的音樂，到時錄音比較省時！」
『沒關係！我現在看到腳本就知道應該找哪位老師幫你錄音，』
『我們老師都很專業的，一定能找到最適合的音樂，請你放心！』
以上，我與這間名不見經傳的錄音室的電話錄音。
「收到腳本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
「我們這個腳本啊，講的就是……(以下省略)」
『沒關係，我了解。』
「嗯……現在先傳腳本給你，就是希望你們能先用你們的專業，找幾首合適的音樂，到時錄音比較省時！」
『沒關係！我現在看到腳本就知道應該找哪位老師幫你錄音，』
『我們老師都很專業的，一定能找到最適合的音樂，請你放心！』
以上，我與這間名不見經傳的錄音室的電話錄音。
就像拍片要找一個好一點的導演，錄音不找個好一點的錄音師，你就是在跟自己的MM過不去，況且你知道，錄音室基本上，都算班的。
一支15秒+10秒的廣告影片，聰明的你用前額的瀏海算也知道不用兩小時，選擇計時制的價錢當然比較合算，可是如果錄個音動員了導演、創意人員、廣告公司老闆還有廣告主到現場，卻破天荒創世紀的錄他六小時，這間錄音室你說要不要聯絡基地組織處理一下？
一切的一切，還是起因於一開始，廣告預算的問題。
簡單說，要知道你某個廣告的預算多寡並不難，只要看到你配合單位的規模就知道了！當你發現你的錄音室是一間名不見經傳、設備又破又舊的老公寓其中一間時，你就知道這一次的廣告預算應該緊到可以當馬甲穿；可以想見為了節省預算，製片公司在選擇配合廠商時，是多麼的含辛茹苦......卻又良莠不齊。
我那天進錄音室時是中午吃飯時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家庭理髮」的客廳，一群人窩在電視前面啃便當，是君悅排骨，正當我納悶是不是走錯間的時候，就看到導演蹲在門口吃菸。
他的表情，我得描述一下……
眉頭深鎖，愁雲慘霧，好像便秘一星期，蹲馬桶兩小時總算快「破菊而出」時，又被人硬拉去吃饗食天堂一樣的「賽」。
「導演，這麼早就來啦？」
『嘶………………………』他在吸煙。
「配音員來了嗎？」
『嘶………………』他吐煙。
「吃飯了沒……？」
『Gene，我一到樓下就覺得這裡很熟，剛一出電梯門確定是這間，我就想…
『靠！死了！』
「是怎樣？品質不好嗎？」
『我上次來這裡錄音，結果後來整個重配重錄。』
「嘶……………………………………………」我在流汗。
你知道走闖江湖，若你名聲會不好絕對不全是有心人想害你，就像「嫌犯」九成九會變「罪犯」同樣道理。
配音員開始錄音。
由於我們在拍片時有收現場音，在不曉得現場音好還是配音好的狀況下，我們還是找了專業配音員把所有的台詞重錄了一遍。
只見錄音室的老闆娘，用武媚娘母儀天下的姿態坐在音控台上，像在指使文武百官般的將那些調音桿移上移下，好不威風；不過在導演和我怎麼聽都不對，配音員的聲音怎麼升key降key都詭異的情況下，就看她摸東摸西的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終於站起來，悶悶的走到外面，換了一個小胖子先生過來。
小胖子先生跟洪金寶有共通點，都是靈活的胖子，沒三兩下，耳膜沒破的人都知道應該OK了。
你知道，錄音室老闆娘不會錄音是應該的，就像水肥公司老闆不會吃大便一樣都是應該的；只是，為什麼一開始不讓洪小胖搞？算時間的！大姐，妳要練習錄音非得挑我們付錢的這個時段練嗎？
【不滿累積10%】
接著配音樂與音效，由於本人事務繁多，今天來錄音室基本上只是陪客罷了，只要導演選的音樂不要讓我聽來起雞皮疙瘩，在這種預算下我可以不管沒關係，放心的在客廳寫我的文案。
只是寫了很久，就聽到音樂不斷的換，聲音忽大忽小的，導演進進出出不知道抽了幾根菸，介於職業道德，我起身進入錄音後製室。
一進就聽到業務跟錄音室老闆娘的對話……
「沒找音樂？但我們腳本早就傳過來了啊！」業務音量高了九分貝。
『哪有？沒收到啊！』裝死。
「Gene他」指著我：「還跟你電話上溝通有沒有？」
一看到我，她露出《《跟我講電話的人是你啊》》的表情，接著悠悠的說…
『喔……有，有啦……』
看來不用調通聯紀錄了，說謊不打草稿，就像你買保險套謊稱是哥哥要買的，結果回頭就發現哥哥拿著寶咔咔站在後面一樣。
反正選音樂就選了一個多小時，到現在為止已經超過兩小時了。
再說一次，錄音算時的。
【不滿累積40%】
接下來更誇張，接下來要開始剪接並合成音樂到影片裡了，而此時錄音室派出來為我們合成音樂音效的那位老師，他的動作著實讓我開了眼界，而且只能用基努李維的「子彈時間」來形容！
欸？那不是形容很快嗎？
對駭客任務的主角LEO來說是很快啦，可是對我們觀眾來說，就看到這位基奴老師開始 Slow motion 的下腰……是操縱機器，直到子彈……是時間緩緩的飛過我們的身邊。
如果飛過的只是時間，你還可以悠哉的欣賞，但若時間後面綁的錢錢也一起飛過，相信你就會如坐針氈了。
這間錄音室果然是臥虎藏龍，只是我們是付錢來看電影的嗎？
明明一個移動滑鼠案左鍵就能從上個定點播放，基奴老師就偏偏要從 Betacam 的倒轉紐來回轉，找不到定點也無法立刻聽到改過的變化，然後再重聽；東摸摸西找找，不斷的重複愚蠢的慢動作，就算是「子彈時間」也只能在幾個高潮的地方搞，你一部駭客任務電影如果都用子彈時間演完我看你會不會把華納兄弟抓來SM？
「…老師，你做這個幾年了啊？」廣告主笑笑的問。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用非線性剪輯，我之前都是用……（以下省略）」
我哈恁老……咳！哇靠！現在是怎樣，我們付的錢是假鈔嗎？
不然為什麼老派這種【賀！初體驗】的"咖"給我們？
又一個不吃大便的水肥公司老闆，我現在可以猜他是這間錄音室的老闆嗎？
【不滿累積70%】
眼見時間像子彈般飛過，導演他有個從三點延到四點的會已經不能再拖了，他點上第四十二根煙，用一種《《你爸我終於要解脫啦》》的語氣告訴我：
「Gene，真對不起我非走不可了，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那我要拜託誰啊~~~~~電腦人嗎？你趕快把基努李維打死吧！
只是基努李維沒死，還繼續用他的超能力毒害我們。
做著做著，突然基老師發現有一段剛錄好的素材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無影無蹤，要不是剛剛我在場我可能會認為根本沒錄！基老師用他彆腳的慢動作在螢幕上尋找著，慢到我恨不得搶過滑鼠來幫他！而電腦就像在嘲諷我們一般不斷的發出刺耳的音效，抗議似的指責著過份的虐待。
轉眼他就找了三十分鐘，難道這間錄音室不只經營電影院，還兼做娜娜鬼屋嗎？
眼見金錢隨著時間不斷流逝，一秒幾十萬上下的廣告主也頻頻看錶來表達他的時間緊迫，此時，我必須當機立斷，我決定不要再找了，用別的方式來做。
所以我先請基老師將拍片時的「現場音」再播一次給廣告主聽，然後告訴廣告主：
「其實我覺得現場音有一種空間感，聽起來好像比剛剛配音員另外錄的還有現場感，要不要我們改用現場音來配？」
廣告主點點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反正是認同了。
「那基…基本上，老師我們就用現場音好了。」我還是好聲好氣。
沒想到那個基老師頭一轉，用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詭異苦笑，對我說：
「那我要先休息一下」！
我發誓！他那種詭異笑容和說話語氣，隱含著的意思就是：
『要用現場音早說嘛！害我弄這麼久…』！
我靠！
「其實我覺得現場音有一種空間感，聽起來好像比剛剛配音員另外錄的還有現場感，要不要我們改用現場音來配？」
廣告主點點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反正是認同了。
「那基…基本上，老師我們就用現場音好了。」我還是好聲好氣。
沒想到那個基老師頭一轉，用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詭異苦笑，對我說：
「那我要先休息一下」！
我發誓！他那種詭異笑容和說話語氣，隱含著的意思就是：
『要用現場音早說嘛！害我弄這麼久…』！
我靠！
我是在給你台階下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指責你錄個音錄到人快當機的愚蠢，你反倒是先怪起我來了？
找不到素材是誰的問題？用慢動作搜尋又是誰的問題？
為了找這段錄音又花了半個小時，這個錢是你要幫我們付嗎？
莫名其妙也要有個限度啊！
【不滿累積……爆表】
我走到電梯走廊，打了通電話給業務總監，非常抱歉的告訴他，他要的文案今天給不出來......因為我們不好好錄音跑去看電影，結果被「母體」給打個死去活來。
回到客廳，赫然發現，又是同樣的一群人、竟然又在啃便當？而且又還是君悅排骨？是怎樣，異業結盟嗎？
不是……我是要說！錄個音從中餐錄到晚餐到底是咧錄啥小？
---------------------------------------------------------------------------------------------------------
當音樂音效搞定時，已經六點了，我從12點半來到這裡，看他們吃了兩次便當，而他們只幫我們配好了15與10秒各兩版本的CF，話說，還沒合成呢！
聲音合成的動作是由一個小胖妞完成的，跟洪小胖同樣獲得洪金寶的真傳，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合成；看她熟練的動作，像跳舞一般飛躍在機器與電腦之間，流暢自然、一氣呵成，在舉「10分」的牌子之餘，我感嘆的只想問一句：
這間錄音室，只有胖子厲害嗎？
給我們只會超能力不會非線性剪輯的基老師，準時吃便當，就是你們所謂的……
……專業嗎？
我昏昏的走到客廳，坐下。揉著快要爆炸的額頭，看著杯盤狼藉的茶几，和摸著肚子看電視的陌生人。
原來，口口聲聲說的專業，其實只是掛在嘴邊的油漬，隨便一擦就掉了。
我不想指責你錄個音錄到人快當機的愚蠢，你反倒是先怪起我來了？
找不到素材是誰的問題？用慢動作搜尋又是誰的問題？
為了找這段錄音又花了半個小時，這個錢是你要幫我們付嗎？
莫名其妙也要有個限度啊！
【不滿累積……爆表】
我走到電梯走廊，打了通電話給業務總監，非常抱歉的告訴他，他要的文案今天給不出來......因為我們不好好錄音跑去看電影，結果被「母體」給打個死去活來。
回到客廳，赫然發現，又是同樣的一群人、竟然又在啃便當？而且又還是君悅排骨？是怎樣，異業結盟嗎？
不是……我是要說！錄個音從中餐錄到晚餐到底是咧錄啥小？
---------------------------------------------------------------------------------------------------------
當音樂音效搞定時，已經六點了，我從12點半來到這裡，看他們吃了兩次便當，而他們只幫我們配好了15與10秒各兩版本的CF，話說，還沒合成呢！
聲音合成的動作是由一個小胖妞完成的，跟洪小胖同樣獲得洪金寶的真傳，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合成；看她熟練的動作，像跳舞一般飛躍在機器與電腦之間，流暢自然、一氣呵成，在舉「10分」的牌子之餘，我感嘆的只想問一句：
這間錄音室，只有胖子厲害嗎？
給我們只會超能力不會非線性剪輯的基老師，準時吃便當，就是你們所謂的……
……專業嗎？
我昏昏的走到客廳，坐下。揉著快要爆炸的額頭，看著杯盤狼藉的茶几，和摸著肚子看電視的陌生人。
原來，口口聲聲說的專業，其實只是掛在嘴邊的油漬，隨便一擦就掉了。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